【實踐現場 III】
記憶和權力:和平教育,不能等

主持人:王智明(中研院歐美所研究員兼副所長)
今年 7 月,台灣社會再度爭論是否應立法《難民法》。放眼國際,烏克蘭戰爭造成數百萬人跨境逃亡,委內瑞拉與海地移民湧入拉美鄰國,亞洲鄰近的緬甸衝突也讓數十萬人被迫離鄉。這些現實提醒台灣:難民與流離並非遙遠的議題,而是與我們的現在息息相關。
主持人王智明以「流離記憶」鋪陳場景:1949 不是過去式,記憶、傷痕與身分之爭仍在影響今天;和平教育因此是當下進行式,而非未來功課。他強調,教育的核心不只是知識傳遞,而是能否建立理解與信任的場域。
曹克非(Nomadic Minutes 表藝團主創)
曹克非分享自己在歐洲與中東合作的劇場計畫。她曾帶領敘利亞與伊拉克的難民青少年,用肢體劇場重現逃亡過程與家園失落。這些孩子往往缺乏語言能力來敘述經驗,但透過身體與戲劇,他們能在舞台上「重新拿回」自己的故事。她強調:「劇場不是要提供答案,而是讓觀眾進入一個理解『敵人』與『陌生人』的空間。」她提醒,台灣也需要類似的文化場域,讓歷史創傷、族群差異得以被看見,而不是被掩蓋。

Benjamin Abtan(歐洲基層反種族主義運動會長)
Abtan 把焦點放在「多邊體系失效」的困境。他指出,當國際組織反應遲緩,和平與民主往往依靠「地方對地方」的合作延續。他舉烏克蘭戰爭為例:在國家體制與國際組織力有未逮時,是城市之間、地方政府與公民社會撐起難民教育與庇護系統。他也提到盧安達大屠殺後,如何透過地方社群的劇場與對話計畫,重新修復社會信任。對台灣來說,他提醒:不必等到國際機制完備,地方社會也能率先承擔和平教育與和解的責任。

Daniela Segovia(RSRI 拉美研究協調人)
來自委內瑞拉的 Segovia,分享她與拉美各地難民工作的經驗。她指出,難民不是一個抽象的「身份」標籤,而是日常生存的具體困境:沒有合法身份,便無法獲得醫療;沒有語言能力,就難以進入教育體系;沒有社會網絡,就失去工作機會。她強調:「如果沒有被傾聽的位置,再完善的法律也會失靈。」她回憶自己在哥倫比亞與難民女性合作的計畫,這些女性透過社區廚房與互助小組,重建了社會支持。她提醒,台灣在討論《難民法》時,也需要把焦點放在「融入與尊嚴」的細節,而不是停留在法律是否通過的表面。 這場對話把「被聽見的掙扎」放在和平教育的核心。和平不只是抽象的理念,而是為創傷與差異創造語言與場域,讓下一代能在敘事中學會共存。從台灣的「戰後流離記憶」到當代難民的處境,提醒我們:和平教育不能等,因為創傷與不平等每天都在發生。
文字素材:和平大使 鍾博丞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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